第348章 “魔鬼”的“交易”与“王子”的“抉择”

【‘诺亚’号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】。

奈亚拉托提普这个看似“公平”实则充满极致贪婪与控制欲的交易条件，如同一颗无形的反物质炸弹，在亚历山大的意识之海中掀起滔天巨浪。

他那一直古井无波的理性领域，第一次出现剧烈的数据风暴。

他太清楚对方在图谋什么了。

【诺亚号】不仅仅是一艘概念潜航器。它是整个自由星盟所有公民集体潜意识的集合体，是他们那个能无限创造“奇迹”的【阿瓦隆虚拟宇宙】的核心载体，更是亚历山大那【悖论奏鸣曲】的力量源泉。

掌握了它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，虽然名义上亚历山大仍是“控股方”，但以奈亚拉托提普那玩弄人心的恐怖能力，他完全可以通过这近半的所有权，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甚至操控整个阿瓦隆的走向。

他将成为寄生在星盟这条“巨龙”心脏之上，那只最致命的寄生虫。

这是一场用“现在”的利益（收服格拉索）交换“未来”主权的魔鬼交易。

接受，还是拒绝？

亚历山大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进行着利弊推演。

【方案一：接受交易。

【优点：立刻获得旧神级打手（格拉索）。与奈亚拉托提普达成脆弱和平协议。对急需发展的新人团队最稳妥。

【缺点：后患无穷。等于为纯净的“理想国”引入最不可控的“病毒源”。

【方案二：拒绝交易。

【优点：保持文明的独立性与纯粹性。不与混乱旧神过多纠缠。

【缺点：立刻与奈亚拉托提普彻底撕破脸，同时面对即将脱困、充满无尽怨恨的格拉索。以目前实力，很可能陷入两线作战的绝境。

两个选择都充满巨大风险。一个如同慢性毒药，一个如同即刻毙命的剧毒。

这，是真正意义上的两难之择。

一旁，凯恩和他那些头脑简单的队友们，虽听不懂前面那些充满“金融”与“阴谋”意味的对话，却能清晰感受到亚历山-大身上那股越来越凝重的压力。

他们第一次看到，这位一向算无遗策、仿佛永远不会被打倒的“指挥官”，竟露出了如此“犹豫”的表情。

“……喂，小白脸。”凯恩粗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笨拙的关心。

“——如果太难，就别选了。”

“——大不了就跟那两个老王八蛋拼了！”

“——我们悖论剧团，就算是站着死——”

“——也绝不跪着生！”

他那充满热血与义气的宣言，让其他队友也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武器。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“博弈”，却懂得什么叫伙伴。

亚历山大在听到凯恩这句“无脑”却无比真诚的话语后，那一直在冰冷“逻辑”与“利益”间疯狂摇摆的天平，猛地停了下来。

他幽蓝色的星眸中，所有的犹豫与计算在这一刻烟消云散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与决断。

他笑了。笑得无比轻松与洒脱。

他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了。

他缓缓抬起头，迎向奈亚拉托提普那充满期待与玩味的目光，然后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存在，包括奈亚拉托提普本人，都彻底呆在原地的答案。

“——抱歉，奈亚拉托提普前辈。”

“——你的这两个‘选项’……”

“——我，一个也不选。”

【……什么？！

“——因为，我将创造第三个选项。”

亚历山大那充满自信与霸气的声音，响彻了整个旧日银行。他竟然要当着这位“阴谋之神”的面，亲手撕碎他所精心布置的剧本！

“——霍华德！”

他在心中发出了最后的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