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 最快的男人

李家加上丫鬟下人也就是二十来号人，将军府家大业大，账册的数量也更多。

这么多账本，没有几天时间，根本查不清楚。

那李墨有多少时间？

不好说，决定权不在李墨手上，也不是姜家说了算，关键在于叶学民会不会、什么时候得知税银失窃，在他一封奏疏上禀朝廷之前，都算是李墨的时间。

姜心言见李墨吃惊，挽起长发坐到旁边：“要查什么？我来帮你。”

李墨看了看她，摇头道：“你这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了，还是睡觉去吧，别等会算错了账，更麻烦。”

姜心言一怔，手里刚摸到的账册啪地掉在桌上。

自记事起，身边人不是敬她将军府小姐的身份，就是赞她聪慧能干，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般嫌弃她。

不是恶语相向，倒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关心，偏偏戳得她心头一麻，连反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
“我”

姜心言张了张嘴，见李墨已经专注地翻起了账册，侧脸线条在透进账房的晨光里格外清晰，最终只憋出一句，“那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，有消息再告诉你。”

姜心言一走，李墨随意翻动几下账本，嘴里啧啧两声，道：“陈叔，你找几块木炭来。”

“要木炭干什么？”陈知行疑惑道。

“别问，干就完了。”

陈知行虽疑惑，但还是很快取来东西，只见李墨抽出防身的匕首，三两下削出尖锐的笔锋，在纸上试了几下，满意点头道：“比毛笔好使多了。”

陈知行还没明白李墨是什么意思，下一秒就看呆了。

李墨的手指翻飞，左手翻账册的速度快得像阵风，右手的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，名目、时间、花销，一条条被精准摘录下来，字迹虽潦草，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潇洒。

就是画的东西完全看不懂，跟鬼画符似的。

不过一炷香的功夫，桌上就堆起了十几张写满字的纸片，而李墨面前的账册，已经翻过去了四五本。

“你这记得清吗？”陈知行咋舌问道，他守在一旁，连账册上的字都没看清几个，李墨竟能一字不差地摘录关键信息，这本事那个账房先生能做到？

与此同时，将军府正厅内气氛微妙。

叶学民手里握着茶盏，神色凝重：“昨夜我们查了昌宁所有关口的记录，周子勋并没有出关，他就藏在昌宁境内，只是行踪成谜。”

杨云川拍着胸脯道：“心言，你放心，我已经让人快马赶回海兴，去查周家在海兴的别院了。”

姜心言微微点头，憔悴的模样落在杨云川眼里，杨云川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，转而问道：“对了，刚才来的时候，附近的货郎说听见府里敲锣，动静不小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，尽管开口。”

姜无风端起茶盏，轻轻吹动漂浮的茶叶，语气平淡道：“只是厨房不小心走水，让大家见笑了。”

“不过今早那锣声，可不是普通的调子，三短一长，是军中遇袭示警的信号。”

杨云川奇怪道：“是不是有江湖流寇骚扰？若是将军府不便出手，我襄王府的人马可随时调来。”

姜无风端茶的手一顿，眉头微皱，语气添了几分冷意：“世子说笑了，军中密号岂是外人能认得的，许是那货郎听错了，本将府中事，就不劳烦世子费心了。”

姜心言接着道：“周承寿案的线索，我整理得差不多了，晚些让人送到衙门。”

叶学民何等精明，看出姜家父女有心事，也不多问，起身告辞。

杨云川脸上的关切僵了僵，却不敢再硬缠，姜无风的脾气他是知道的，真怒了谁都没有好脸。

二人出了将军府，各自坐上马车，襄王府的马车先行一步，叶学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