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俗物

说了，墨玉和我不过一个名头罢了。若他有了心仪的姑娘，我自然会让位的。”

傅茗烟一边笑一边故作无奈地叹气，转而又开始说道起卿若来：“你这蠢丫头，当真是从小愚到大，有些事，人家都说的那边明白了，你还揣着糊涂。真让我不知如何说你才好。”

“你这说的又是什么？”卿若越听越糊涂了。

傅茗烟再次摇摇头，她原以为这丫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，如今看来确实实打实的真糊涂。墨玉爱慕卿若，不说墨卿两家，就是没同墨玉见过几次面的傅茗烟都看的出来，那日墨玉都说的那般明了了，偏偏作为当事人的卿若，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智，完全不懂。

傅茗烟只觉得头疼，看来在这丫头身上还得多下功夫。

卿若想陪着傅茗烟是真，动了搬去傅家的心思也是真，北楚民风开放，对男女之事并无过多约束，但是已婚的女子住在别家却是不合常理，不过卿家是武将之家，性情豪爽，卿若也不是那种拘谨在乎礼节的女子。

傅茗烟身体羸弱，每年开春又得回缙云寺，两人能见到面的时间确实不多，若是以后傅茗烟嫁人了，只怕能见着面的机会直接变得寥寥无几。

可是卿若自诩良策的点子却被傅茗烟直接拒了，心里本就有些不快活，结果一回到墨府，又看见了虞苏雨跑来自己院子里，心下越发不快活了。

那虞苏雨，也不知怎么的，明明一个白户出身，偏偏敢同卿若硬碰硬，卿若碍着墨丞相的颜面让她几分，如今反而得寸进尺，竟堂而皇之地来她院子找她了。

卿若一进门，就看见紫苏小跑过来，满脸犯愁，说是那虞小姐要来寻郡主说话解闷，见郡主不在，便索性赖在屋内不走了，说是侯着她。可谁家客人会那么自觉地在屋里等主人的。

可毕竟是府上的客人，紫苏也不好说什么，若是话严重了，惹了墨丞相和虞苏雨不高兴，反倒叫自家郡主为难。倒是温桃，被虞苏雨坐在屋内玩刀的举动给吓着了，卿若看见时，温桃眼圈都红了。

卿若啧了一声，便抬脚进了屋。

桌上放了杯未喝的茶水，虞苏雨却不在，卿若一转头，就看见那女人站在她的梳妆台前，不知在看什么。

“你又在做甚？”

卿若的声音似乎大些，惊得梳妆台前的女子手一抖，一样东西应声而下，还伴有圆珠滚动的声音。

那是墨玉送给她的双荷金簪，此时那簪子上薄薄的荷花瓣已经摔得扭曲，用作荷芯的珍珠也已经不见了，只有其中一颗缓缓滚动到卿若的脚边，停下。

“虞苏雨。”卿若抬头看她，面上平淡，只是那眼神似在波动，漆黑的眼眸似要将虞苏雨整个吞下。

虞苏雨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匕首，张嘴正要解释，就见卿若向她走来，一个“我”字才脱口，下一秒，就被卿若扼住脖颈，整个人被强力压制在墙上。

“你是真不怕死？平日里看在墨丞相的面子上才忍着你的，真当我不敢动你？”

虞苏雨虽是镖局家的女儿，倒也学了一些功夫，可是都是些平常不过的招式，面对卿若到底还是毫无缚鸡之力，再加上力气也比卿若小，即使用力想掰开卿若的手指，却也毫无用处，反倒被卿若点了穴位，整个人都无法动弹。

“不过一根簪子，赔你就是了。”虞苏雨被掐得面色通红，咬牙才憋出这句话来。

“本郡主还不缺你那点钱，”

卿若还是松开了手，虞苏雨瞬间摔落在地，大口大口地呼吸，仿佛那将死的鱼。脖颈上隐有红痕。

虞苏雨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，她倒也不是不知道身份悬殊，眼前这位主她是惹不起，可是每当想起墨玉，她却总想惹怒卿若，或是赌气或是忌妒亦或是仗着对墨家的恩情。之前的她，确实是不怕卿若的。

可能是因为身后已经空无一人，亲人都已经不在，抱着孑然一身的勇气